农历八月廿二,寒露。
秋分时晚风还是燥热的,人穿着短袖长裤还得流汗。寒露的晚风是凉爽的,吹得人舒服,能把女孩的马尾吹得左右晃,能把大衣的后摆托起。
谢俞把车窗打开了一条缝,风就钻了进去,把谢俞的头发揉乱。
谢俞笑道:“挺好。”
“今年终于入秋了。”贺朝一手把着方向盘,一手乱动着去帮谢俞理头发。
谢俞皱眉:“好好开车,双手握方向盘。”
“好好好。”
现在他们共同看着这一片黑夜,星星点点的路灯和不同车辆的闪光灯。每个人都在这条路上走,每辆车里都搭着各自的故事。有的可能刚才从高铁下车,有的可能一小时前与亲友在车站道别,有的可能工作奔波了一天。
贺朝驶车,去做一件常见的事情,接自己喜欢的人回家。
天边皎洁的月亮亘古不变,谢俞一直抬头看着。
他突然想起一件小时候觉得很神奇的事情,月亮一直“跟着自己跑”。
“欸,贺朝,你看一下。”刚好停在了红灯,谢俞拍拍贺朝,示意他看一下天。
“不——行,我要好好开车。”
“红灯你开什么车。”
“中秋不是看过月亮了吗?”
“中秋的月亮是中秋的,今天的月亮是今天的,大傻x。”
贺朝听两句哄就听话了,抬眼一看就是明亮。
谢俞觉得好看的东西,贺朝都喜欢。
贺朝回忆起自己以前听过的一首歌。
“月亮把思念从南运到北 是使者
月亮把喜欢从东寄给南 是信鸽”
那月亮自身也是否也有一份愁。
贺朝:“我们晚饭吃什么啊?”
谢俞:“我们已经吃过晚饭了。”
贺朝:“那我们明天早上吃什么?”
谢俞:“切片面包。”
贺朝:“我们明天晚上吃什么?”
谢俞:“明天晚上再说。”
“我最近要出差了。”
“什么时候去?”
“下周一吧。”
“什么时候回来?”
“不确定。”
“那你早点回来。”
这段路上最后一个也是要等最长时间的一个红灯了。谢俞靠在椅背上,疲倦地眯着眼睛,然后左手莫名其妙地被贺朝摆弄来摆弄去。
谢俞:“?”
谢俞的手骨节分明,手指比较长,上面红了一道,是被病历的纸页划到的。
贺朝就掰他手指来玩,掰完后又把他的左手食指尖捏来捏去。见谢俞不反应又挠他手掌心,把谢俞挠笑了。
他就轻轻地笑了一声,很短很清脆,还有点取笑意味:“幼稚。”
“哪里幼稚。”
“我以为玩手这种小毛病,是幼儿园小朋友干的事情。”谢俞也没有把手收回来,任其摆在那里。“绿灯亮了。”谢俞还得提醒贺朝这个玩手玩入迷的小朋友。
年龄确实是大了一岁,但贺朝的小朋友行为是多得很。
谢俞还得叨唠:“双手开车不要分心分神……”他实在受不了这么舒服的风了,打了个哈欠。
贺朝马上摆出一副大人的姿态:“小朋友累了那就快点睡觉。”
谢俞右手撑着头,闭上眼睛,嘀咕了一句:“你才是小朋友。”
*
所以每次回家时贺朝都会想,这么温柔的晚风,这么好的人,这么幸福的生活,普通地相爱而已就能这么快乐。
“我想要踏着梦,再追着风,去握紧你手。”
——歌曲《欢》
cr:故江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