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继续跟着,务必保证人质安全。”
骆闻舟挂了电话。市局最近接了个大案子,每天都得忙到三更半夜,现在这时间,他家那睡眠比猫还浅的费公子也快醒了吧。
他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,迎面而来是一坨瘫在地上的骆一锅。而床上那名侧身睡着的身影正均匀呼吸着。
他小心翼翼地跨过骆一锅,来到床边,那人一双桃花眼虚虚的合着,仿佛会突然睁开。
骆闻舟皱了皱眉。
按理说,这时费渡应该是醒着了。纵然没醒,在骆闻舟到来时,那猫儿也该有所察觉,不该还自顾自睡着。
“你又喝酒了?”骆闻舟沉声说。
那睡人儿听到“酒”这个字眼立马就清醒了。
没错,费总今天又喝酒了。
其实也就去应酬的时候陪了人喝了那么不到半杯,看着这几天骆闻舟忙去偷个腥,谁知这货今天早回来了。
费渡一阵头脑风暴,含情眼一眨,装出一阵虚弱模样,“唔……师兄……”
“怎么?头疼吗?”骆闻舟果然一下忘却前事,紧张地摸了摸费渡的额头,“还真有些烫……等着,我去找找有没有药。”
烫?多半是刚刚被窝里闷的吧。
费影帝心里腹诽,面上还是那副模样:“师兄……”
细长的眼里水雾迷蒙,平日狡猾的猫儿现在是这幅可怜模样,谁看了都忍不住心疼。
然而刚正的骆队无视了影帝这一精彩绝伦的表演。
“你们这些年轻人啊,就是不懂得爱惜身体,成天在外边和那堆狐朋狗友鬼混,醉生梦死……之前说话你不听,现在生病难受了才知道后悔,晚了!”
翻箱倒柜的同时还不忘说教,这很骆闻舟。
他身上的警服还没换,背部肌肉隔着粗糙的布料依旧明显。袖子随便挽起来,骨节分明的手在一堆柜子中翻来翻去,带了些不耐烦的感觉——要不是担心费渡一人在家出什么事,他早跑去药店提一堆有的没的来了。
费渡倚在床头,心里忽然有种很奇特的感觉。
记得小时候他发烧,身边只有他妈妈。她摸了摸小费渡滚热的头,将泡好的冲剂给他喂下,按按被子,就轻轻走了出去。
温柔又冷淡。
费承宇回来后,也到了他的房间。
还带来一只小猫。
“生病往往是一个人肉体最脆弱的时候,人们往往会感到孤独,情感渴望有什么生命能陪着自己。这种想法是懦弱愚蠢的,只有傻瓜才会这样想,费渡,你是傻瓜吗?”
“来,让我看看你的灵魂有没有被狡猾的病痛束缚。”
十几年后的费渡模模糊糊地看着那个忙碌的身影,一时竟有些恍惚。
所谓生病,原来应该是这样的吗。
有人为自己着急,把自己看成一个需要精心呵护的琉璃盏,捧在手里,含在心里。
这样的生病……还不错?
“想啥呢?成天心事重重,没病也得憋出病。”骆闻舟终于找到了不知放在哪个陈年老柜的感冒灵,看着还没过期就光速泡了一杯,送到费渡嘴边。
此时长夜破光,黎明将晓。
费渡尝了一口,很苦,没放糖:“师兄。”
“嗯?”
“谢谢你。”
“那是得谢,费事儿,我今晚为你就没歇……”
“我爱你。”
“……不是这时候还撩闲呢?费公子咱先把药喝了……”
cr:木和slaer